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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逼他们到前面干

    黄金黎明的神主被星空天外的存律,污染成为巨兽的白银君主,这是远比屠龙者终成恶龙,更让明皇太子无法接受的答案。

    更关键的是,苏牧突然提到这个就是是什么意思?他是在以黄金神主代指皇室吗?暗示子风家族已经被皇权污染?

    明皇太子一时间思绪万千。

    “阁下的意思是,这些天外存律不是人的形态?”

    定了定神,太子顺着话题往下说。

    “甚至不是人可以认知的存在。”苏牧修正说法,“即所谓的不可想象、不可捉摸、不可名状,是超越人类思维极限的特殊存在。”

    “人类认知到的,不过是祂们在三维世界、物质世界、思维世界的降维投影,就像真正的神明不会行走于大地之上。”

    真神不会行走于大地?

    明皇太子立即联想到天阙,不可捉摸、不可想象、不可名状。

    父皇总是言之凿凿有天阙,书圣阁下也说见过天阙,但天阙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却从未见过。

    这也是因为真神不会行走于大地吗?长期以来,他一直认为,所谓天阙不过是开云四圣与七星君集权的杜撰。

    如果父皇、皇爷爷真有天命,帝国怎么会遭到列强入侵,如果天阙真的存在,为什么敌人会一直打到白玉京下,最后是剑圣力挽狂澜?

    皇帝如果真是天子,何惧小小弑神少年?

    没人告诉他真相,太子自己得出真相——没有天阙!只有剑圣!

    但是强大的剑圣被肮脏的同僚排挤出帝国,其中就有自己的父皇!

    现在从苏牧口中知晓另一种可能后,太子忽然觉得,天阙真的存在,但是祂一定遵循某种规则,无法直接干预人间之事。

    ——绝地天通!人神分离。

    一定是这样的!

    说起来,这又是和剑圣有关的事情,他的成名绝技便是绝地天通,而传闻唯一掌握这种神通的,只有眼前这位剑圣亲传。

    哦!

    明皇太子眼前一亮,难怪父皇不敢与他为敌,是不是在绝地天通面前,皇帝引以为傲的天命会被一剑斩断,只剩第一王嗣的身份。

    拳怕少壮,父皇没把握赢,因此完全不敢应战。

    明皇太子一时间想了很多,目光转向身边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心中感慨一句。

    “听说剑圣的成名绝技,便是断绝人、神往来的绝地天通,那岂不是说你在应战这些巨兽时,包括白银君主,有着天然的克制优势?”他问。

    “殿下猜的没错。”苏牧点头。

    他不知道太子心中全错的推导过程,只听到了他得出的正确结论。

    “其实不只是巨兽,人也是如此,有一类特殊继血种,他们获得了神明的庇佑,比如我的小师妹,就是朝鹤高天原神系的月读命。”

    苏牧继续说:“我可以用这一剑直接斩断她与高天原的联系,让她变成普通的草木王嗣。”

    “不愧是剑圣绝学!”明皇太子赞叹一句。

    两人的对话太子妃听得清清楚楚,她当即明白,丸辣、全丸辣!帝国境内没有人能救宣洛家,晋国公府完蛋鸟!

    一国最高战力的皇帝,都无法百分百获胜,那么他们必然会“狼狈为奸”,然后将愤怒宣泄给其余人,比如刚刚被抄家的云梦王氏。

    这不就是一次很好的君臣合作范例吗?

    弑神少年震慑世家,总督府打报告,皇帝顺势批条子,杀鸡儆猴的同时纾解国库。

    “有一事,还需要问问阁下意思。”

    太子顿时明白老爹的态度,身边这位还真不是区区国公,甚至是王爵之位可以拉拢的,这简直是一位常务副皇帝啊!

    “殿下说。”

    “那就是云梦王氏序列一族的处理意见。”他说。

    “国朝惯例是什么呢?”苏牧问。

    “抄家但是不灭口。”明皇太子说,“对于继血种朝廷总是网开一面,一般都是找个山清水秀之地圈禁,以前叫流放。”

    “蓝血一般也就关个三五年,刑满释放后还会以赏赐的名义返还部分家产,算是自罚三杯了事。至于红血,五到十年不等,至多也不超过十五年。”

    “凡血就没如此幸运,有作奸犯科者绝不姑息。”

    苏牧点点头,不置可否。

    这一点全世界倒是都一样,总不能真处罚蓝血贵族吧,万一其余国家打进来怎么办?

    如果不是什么大事,都是意思意思得了。

    “那如果犯罪的是蓝血A+呢?”苏牧笑着问。

    “……”

    太子妃强颜欢笑,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倒是好办。”太子说,“因为蓝血A+一般不犯事,犯下的基本都是大事,如比谋反。再比如,华亭徐氏的勾结邪神组织。”

    “如此大罪直接杀便好!”

    “其余的,他们是不会亲自下场,养那么多白手套,可不是放着好看的。”

    “这样啊。”苏牧倒是有不同看法,“如果说是钱财,或许可以他人代为聚敛。但如果是欲望呢?比如,女人。”

    “但这也很难说。因为这种事可以花钱,大部分人是扛不住金钱攻势的,一万,十万,百万,总有个数。”太子说。

    “这倒也是啊。”苏牧说,“但我听说,就是有人喜欢霸王硬上弓的快感,还喜欢当着别人父母、丈夫的面。”

    太子心里一惊,问:“你这是有实证了?”

    太子妃紧张的不行。

    晋国公府有这事吗?她怎么一点风声没听见,兄弟姐妹们都很乖啊。再说了,凡血女孩哪有继血种漂亮……嗯?!

    该不会是哪家红血吧?!

    “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他可能觉得这样比较……有支配感。”苏牧回头看向太子妃,“大概平时在家管得太严,憋坏了。”

    “谁?!”太子妃紧张地问。

    “……”

    苏牧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殿下认为,这样的人该不该杀呢?”

    好啊。将我的军?!

    太子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不知道这个可能是谁, 如果是晋国公主脉就这样杀掉,他们是绝对不认的,一定会暴力反抗。

    “阁下以为呢?”太子试探着,强上原本就不是死罪。

    “按本朝律令,处十年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二十年,甚至是无期徒刑。”苏牧抬出帝国法律。

    不杀人吗?!

    太子妃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看刚才的架势她以为这位亲戚是死定了,没想到最后居然只是按照法律判决。

    “那自是秉公办理。不过……”太子看着他说,“我看阁下似乎有不一样的想法。”

    “什么都瞒不过太子。”

    苏牧顺势给对方戴一顶高帽,说:“简单的圈禁我认为不仅没有警示的作用,甚至浪费国帑的米粮,不如让他们做点有益民生的事。”

    “哦?”

    太子来了兴趣,问:“什么事?”

    苏牧指着远方的山脉,说:“如果现在国家要修一条铁路,前面有大山阻挡,您认为是爆破的来得快,还是我动一动手指来的快。”

    躁动的太阳火焰在他指尖点燃,大有要直接荡平远方山脉的意思。

    明明点燃的不过一簇火苗,但是众人感觉仿佛有太阳从天空压来。

    “冷静!”

    太子眼皮狂跳不止,急忙阻止,说:“前面那座山炸不得,上面是各家王公贵胄的祖先陵寝,这要是炸掉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殿下说得是。”苏牧吹灭指尖火焰,太阳压顶的急迫在上林苑消失,紧盯四人不放的目光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你的意思是,让继血种参与帝国建设?”太子问。

    这个想法以前不是没人想过,只是实行起来几乎不可能。

    “劳改替罪,两难自解。我相信太子妃是会支持我的吧?”苏牧转头问。

    “当然,当然!”

    太子妃满头都是汗,只要不抄晋国公府怎么样都是可以的,只要人还在无论多严重的失败,继血种都会很快东山再起。

    “劳改替罪?”太子目光复杂,“被你盯上的恐怕不只是晋国公府吧?我想,上院各大世家都被你盯上了。”

    “你真正想做的,不是简单的杀人、抄家,而是逼着他们到一线去劳作,帮助你的大基建计划。”

    “殿下这是诛心之论。”苏牧可不承认说,“我只是给这些人一个选择,减轻他们的牢狱痛苦,真被天阙星君抄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出钱、出地、出力,建设自己的美丽家乡,说不定刑满之后还能博得一个美名,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啊?还要出钱出地?”太子妃问。

    “当然可以不出。自愿的,子风夫人,一切都遵从罪犯个人的意思。”苏牧神态淡漠,“我从没有要劫掠世家的意思。”

    “是,是,自愿,我们是自愿的。”太子妃讪讪笑着。

    随后长叹一口气,算了,就当是建设家乡吧,总归心里好受些。

    交谈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刚好可以让周围竖起耳朵听的王公贵胄们听见,出钱、出力、出人搞建设就能免罪?

    众人心思顿时活络起来,谁家还没点私心计划,尤其是水利工程!

    “请。”

    太子伸手,四人走进宴会,夏纯潇洒地从马上一跃而下,在草场狂奔几圈后,大汗淋漓的凑到妹妹身边,想蹭空调。

    众人分席落座。

    “我有一事不明。”太子开门见山,到了私人领地,他说话也不再弯弯绕绕。

    “殿下说。”

    “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做什么。”太子困惑地说,“如果真是为了建设帝国,何故推辞大行台,推辞一等公?”

    “有了这些官方身份,难道不是更利于你的革新吗?你要做事,总得有人支持,支持人的人越多越好,力量越大越好。”

    “皇室,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除非……”太子面色平淡,“你要革皇权的命!”

    嗯?

    苏牧喝着甜丝丝的米酒,惊讶于这位太子平静的神情,说:“殿下似乎并不在意皇权旁落。”

    “皇权已经旁落。”太子直言不讳,“现在的帝国怎么说……很拧巴!你说是中央集权吧,的确是中央集权,几乎没有皇权办不成的事。”

    “但一旦涉及到世家,却又不像是中央集权。帝国完整的人口数据、矿业数据、土地数据,这些统统不清楚。”

    “反正每年上下两院的议员们固定从地方纳税,努力维持着这架机器不散架,至于机器运转的如何,谁都不关心。”

    “大家只关心各自的地盘。”太子喝着酒。

    “嘿!”

    夏纯插一句,说:“这不就是,办大事的能力没有,坏大事的能力不仅有,而且还很大。这算什么中央集权?”

    “哼!”

    她冷哼着:“不过是继血种们默契平衡,共同压着毫无反抗能力的凡血!将序列集团内部的矛盾,通过对外剥削转嫁出去!”

    “……”

    太子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夏纯,这位总督孙女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诧异的眼神顿时满是惊喜,这不比天天就知道的吃喝玩乐的正妃强?

    想到这,他瞥视一眼,一脸惊恐的太子妃,好像夏纯讲了什么不能讲的。她本想蹙眉呵斥,奈何当家的两位都没意见。

    “殿下,你看。”苏牧双手一摊,“这不是件很明显的事吗?”

    “不是皇室不作为,实在是……投鼠忌器。”太子说。

    “这个‘器’是谁?”

    苏牧完全不同意,说:“一百年前说这话,我很赞同,毕竟那是家国仇恨高于一切。十年前说这话,我也赞同,毕竟列强亡我之心不死。”

    “现在呢?”他问。

    “现在有何不同呢?”太子避席行礼,“望先生教我!”

    呵呵。

    夏纯吃着东西,心中冷笑:玩圣君cosplay呢?已经2006年了!而且这都看不出来,你还接什么班、治什么国?

    “最大的不同便是——我!”苏牧毫不谦虚,“其次是,一抹阴影徘徊在北境大陆上空,笼罩所有国家语继血种。”

    “战争?”太子问。

    “战争。”苏牧点头。

    “可……毫无道理。”太子最困惑的就在这,“历来战争都是利益分配不均,要么是国际利益瓜分,要么是国内利益失调。”

    “但是这一次战争,阁下不觉得毫无道理吗?北境的经济不说个个地上天国,但至少比中庭诸国好上无数倍。”

    “刚刚吸食完北方联盟共和国的精血,正是精神焕发、国力昌盛的时候,没道理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吧?”

    太子看着苏牧。

    “看来殿下没有将我刚才的话听进去。”苏牧说。

    “笨!”

    夏纯毫不客气,说:“这个世界只有人吗?尘世只有黄金黎明的秩序吗?那些存律可都趴在家门口看着我们呢!”

    “这是一场宗教战争!秩序战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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