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温柔，盖世无双！”

    “强横，执着，所向披靡！”

    几乎是不假思索，炎与辰同时开口。他们的声音里蕴藏着同一种情绪，那是一种纯粹的狂热之意，已经可以算是信仰。

    这种纯粹的信仰让东皇雪为之动容。她知道这两个人也是渊族人，对赵扶摇很忠心。却没想到，这份心意会如此强烈。

    回顾已逝的岁月，她不禁回想起她行走灵荒时去过的那些地方。在路上，她也遇见过不少心怀赤诚、对他人忠心的人。

    但那些人所拥有的忠诚都特别普通，远远无法与炎辰二人相比。正因如此，她才觉得那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魅力无限。

    呼——

    风静静的吹。

    得到答案后，东皇雪陷入到沉默中，没和那两个人聊下去。她默默凝视自己那几缕随风起舞的青丝，思绪渐渐远去。

    盖世无双！

    所向披靡！

    这是那个人的旧部给他的评价。

    曾经，她还无法将这两个词与那个人联系起来。那个时候，她承认他很有天赋，却始终觉得他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如今，三千年的光阴悄然逝去。昔日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孤僻青年已名扬灵荒，已经是无数人族族人眼中的大罪之人。

    他变强了。

    还与苏卿有过一次相逢。

    可惜相逢过后就是离别。

    ……

    风声在耳边呼啸，东皇雪的神情越来越复杂。感慨、遗憾、悲伤还有惋惜……种种情绪在她的内心深处交织。

    过往那三千年的修行让她心如止水，如今与故人的一次相见，却让她这颗本该沉稳的心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就在这时，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东皇小姐——”

    “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若放不下，到最后只会被它困扰。”

    “嗯？”

    闻言，东皇雪愣在原地。

    她有些没理解炎的意思。

    然而，听到炎的这番话，辰的脸色立刻就有些怪异。他在她们脸上看来看去，眼眸深处藏匿着一些难以言说的东西。

    砰！

    炎突然出拳打在辰身上，力道不重，却将他从天上轰到下方的水泽中。

    哗！

    水花四溅，涟漪一圈圈地消散开来，惊得周围那些水族生灵四散开来。

    “辰，你这个没脸没皮的，活这么久难道没人告诉你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吗？”

    听到炎的怒骂，从水里爬起来的辰不好意思的笑笑。

    自知理亏的他可不敢跟炎发火，确实是他有错在先。

    炎刚刚的那套说辞，在上古时代他就听到过无数次。

    在上古时代的渊族，曾有很多族人仰慕渊渊和渊曦。

    那是极为正常的事。

    这两个人太过完美。

    当初，在渊族刚建立时，加入渊族的生灵也不全都是渊渊的手下败将，也有一部分生灵就是为渊曦而来，然后才败给了他。

    还有一部分生灵是为渊渊而来，她们仰慕已经成名的渊渊，都渴望与他结合。可惜，渊渊的帝冠之上只会有一颗明珠存在。

    滚滚岁月中，有过很多因此而伤心流泪的渊族女子。很多时候，炎就是那个开导她们的人，她将这样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辰知道，炎自己也仰慕着陛下。

    她这样说话也不止想劝别人，更是想要劝她自己。然而，放下又谈何容易，上古时代已经过去，他就没看到炎真正放下过。

    刚刚，他的神情之所以会怪异，就是因为他没想到，他眼前这位出色至极的人族天骄居然也对他的陛下有几分别样的心思。

    “唉……”

    辰苦笑连连，沉默着向炎致以歉意。

    他并不想冒犯自己的同族。

    只是有些时候实在是难以控制自己。

    见他这样，炎也不再追究。

    而在此刻，东皇雪又问道：

    “放下……什么？”

    说出这句话时，东皇雪朝着炎投去疑惑的眼神。她确实不懂，不明白炎到底想要她放下什么，还没真正理解炎的心思。

    “这种事情……”

    “等时机到了，你就会懂。”

    炎自顾自地轻轻摇头，神神秘秘地给出一句解释。见她这样，东皇雪虽然还是不懂，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然而，此时此刻，炎的心情是要多苦涩就有多苦涩。她绝不会看错，有些时候，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感慨和遗憾并存。

    悲伤与惋惜交织。

    ……

    这样的眼神她也曾拥有过，只不过，那是在遥远的上古时代了。

    她觉得，东皇雪现在不懂，只是因为她还没看清她自己的内心。

    人们常说，这世上有一种痛叫失去之后才懂得什么是追悔莫及。

    可人们并不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一种痛苦叫……从未拥有。

    而且，她们很像。

    她们都是渊曦的挚友，只不过东皇雪认识的那个渊曦名为苏卿。

    “希望，明天充满光明。”

    沉默过后，炎又说了一句莫名的话。

    “明天一定会是光明的。”

    东皇雪接过她的话茬。

    “何出此言？”

    炎笑着发问，她在这个人族女子的身上看到了强烈的自信。

    那是一种极为强烈、极为纯粹的道意，给了她极大的冲击。

    “神火不灭。”

    东皇雪抬手做上托之势，五色神火在她的掌心浮动，光华越来越明亮，渐渐地好像有太阳那般耀眼夺目。

    炎转头看向她，她笑得灿烂明媚。

    炎别过头去，望向那座巨大的法阵，流露出的笑容也如阳光一般灿烂明媚。

    她记得清楚，漫长岁月过后，有些同族选择放下，转而开启了崭新的一生。

    而有些同族则和她一样，依旧坚守，就像酿酒的人抱着一坛酒，愈加醇香。

    只有一部分族人，比较可惜，因心底的悲伤早早地离开这个世界轮回转生。

    她相信，这位东皇小姐绝不会成为最后那种人。因为，这位东皇小姐心界宽广，装着的东西是整个灵荒，是无上的霸意。

    这时候，法阵之内——

    “姐，把手给我。”

    随着最后一缕粉色神火彻底熄灭，终结了这场灵魂大战的赵扶摇终于得以转身，邀请南夜同他一起完成炼化的最后一步。

    “好。”

    南夜放弃了靠自己完成炼化的打算。

    她选择听从弟弟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