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呐诶呐,这么看来我的粉丝可真不少呢,就算不是我的粉丝这种事情也没办法置之不理。”他说话间合起折扇抵在颌间,眯着的眼睛微张流泻出一抹灿然的金色。
“是我激动了,但我们的私事和您没关系吧?”秀雄的眼睛里已是不耐烦的白多青少,忽然插手的眯眯眼不在他的既定考虑范围之内,但又慑于对方带来的压迫感没有轻举妄动。
白胶木彫闻言又耐人寻味的眯上了眼,虽然他人生看淡,但还是本着『不服就干』的理念,『揍你嘞本铺』不只是称号。
“白胶木先生,非常感谢你能出手。”六出深深鞠躬,白胶木先生的气场超级不妙,他作为校外人员和学生发生任何形式的冲突对班级和小卢老师都没有任何好处,“事情因我而起,我一定要好好说清楚。”
“那么西村同学借一步说话。”她示意两人稍走远几步说。
……
十五分钟后。
“所以你拒绝我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吗?”她的话不知秀雄听进去多少,应该是没听进去,他的眼里只剩下两个非此即彼的结果:谈得到,谈不到。
“这种事情……”没等她说完,她的视线越过秀雄的肩膀,锦子目光复杂站在几米开外,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六出看不清她的表情,异样沉默让她怯馁。
秀雄也察觉到气氛的凝滞,顺着她的目光回身看到锦子,三个人同时陷入沉寂。
锦子喜欢秀雄很多年了。这样的认识猛然袭击了她的脑海。
她需要解释清楚,可这件事情的难点不在于她告诉锦子秀雄喜欢自己这个浅显的事实。
而是难在告诉锦子,她喜欢了很多年的少年,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喜欢上了她最好的朋友,让她几年来的踌躇满志,辗转反侧的少女心事显得极为可笑。
锦子在嘴角牵出一个勉强的笑,却像是支持不住嘴角千钧的重量一般顷刻垮下来,锦子看着她,视线的焦点却不在她身上。
今天只是把她早有预料的事情化作现实。
是该怪自己喜欢的少年心裂成了很多片,每片都想给不同女孩。
还是该怨自己的闺蜜魅力无边,引得身边男孩子倾慕眷顾。
又或是疑心自己平庸无奇,并非美玉,错把秀雄这颗鱼目当明珠。
无论选哪一种都指向既定的结果:在感情这件事上她输了,失去了选择权和话语权,失去了尊严和面子。
人是一种如若被他人吸引就会产生自卑的动物,他们总想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示给在意的人,这次不亚于把她苦心营造的形象在两个最在意的人打碎,露出她的寒促。
……
尽管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但她还是品尝到屈辱的味道……这么想真是不应该……
锦子连步后退,鼻酸喉哽,六出伸手上前,“锦子你、你听我说……”
拜托了,让她独自待会吧,谁都不要来找她了,无论是谁都烦死了。
就在六出要触碰到对方下垂的手的时候,锦子后退的脚踩到了散落路边的易拉罐上
锡铝罐子被压扁的脆响成了让锦子如梦初醒的触发器,她踉跄着后撤一言未发的跑开。
“我也先走了,你们慢慢聊……”秀雄自觉氛围不对,走得干脆,走得利落,丝毫不见先前的纠缠。
“……”这家伙完全不抗事,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很想像秀雄刚才那样对天翻一个白眼。
她至今仍未知锦子到底看上秀雄什么了,她太容易认真了,不应该谈恋爱,而应该坐在路边贴钢化膜——便宜又倒贴啊
锦子的速度一如既往地让她扬鞭莫及,毕竟是拿过短跑冠军的人,她追不上。
又把事情搞得乱七八糟。
六出卸掉浑身力气跌坐在地上,在意则乱,她们两个人都大乱阵脚。
蜷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装作鸵鸟的样子,在令人安心的昏暗里叹出一口气,在心底埋怨自己的迟钝,下次一定要更好的解决事情,不让身边人陷入不好的情绪。
被迫观看了一整场校园青涩狗血三角恋的白胶木彫觉得到自己发挥余光余热的时候了。
“诶,你是哭了吗。”白胶木彫从怀里摸出手绢递过去,“擦一擦泪吧,你也别太伤心了……”他没有过相似的校园伤痛经历,也不了解事情全貌,只能干巴巴的安慰着 。
“不,才没有,谢谢您!”她猛然抬头,接过他的手绢放入口袋,发丝凌乱,但眸光清亮若漆,不染斑驳,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事。
“唔,是这样啊……”赫他一跳,
“与其哭,还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她晃晃不甚清醒的脑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理清思路。意识到自己和锦子某些方面如出一辙:都不会轻易在人前落泪,就算哭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哭。
“冒昧问一下,小姐你打算怎么做……”他突然好奇。
“还能怎么办,烈女怕郎缠……”
无赖有无赖的方法,给锦子发信息,如果不回,就去她家找她,不给她开门她就翻墙。她们之间还没有过隔夜仇,更遑论因为男人。
缘分像道桥,情义是把锯,你来我就去。以前都是她来找没有朋友的自己,这次换她去找她,她相信她们是双向奔赴的。
锦子其实没生气,只是需要时间理清,她总舍不得自己像个没写地址的信封一样坐在她家门口吹冷风。
“噗,哈,原来是这样的方法吗,真是似曾相识……”好像他也是经常这样对付卢笙的“喝酒拒绝三连”的,直接把酒灌到他嘴边,对方总不会吐出来。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快去找你的朋友吧,祝你好运,可爱的女仆小姐。”说着隔空指指她头上的发箍。
她顺着他所指,摸上头顶,入手是毛茸茸的触感,让她脸色微哂,才想起来她头上还带着猫咪女仆发箍,身上穿着女仆装……怪不得秀雄听不进去她的话,穿成这样一副毫无威慑力的样子,任她说什么也没人会认真听进去吧。
“对了,差点忘记,请问二年级教师办公室是在教学楼四楼东侧拐角421室吗?”
“没错。”她略思索一下,那不就是二年级数学组老师的办公室吗,她每天都去送作业,熟悉得很。
“那有缘再见了,总有预感距离下一次见面不会太遥远。”
她心不在焉忘记了自己随意回复了什么,等腿走出几十米才后悔忘记去找白胶木彫要签名了,下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再见什么是客套话吧……
她倏然回头,背后空无人影,在追回去要签名和去死皮赖脸蹲锦子间她选择了后者。
……
“卢笙,你今天已经盯着桌上的这盆学生送的绿植发呆三次了,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该不会……”他笑得促狭的样子和桌上的招财猫没两样。
身为挚友,彫的话不说完他也充分体味了其中深意, “不知道啊,总是给人很特别的感觉……”他含糊其辞,不自在的揉着耳垂。
“说起来,我今天也是遇到了一个内心透亮的孩子,青春果然是好啊。”回想那孩子蹲在地上又可怜又倔强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那身衣服真适合她,让他心里的恶劣因子都蠢蠢欲动了。
“虽然这么说,彫你也没多老啊……”